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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界找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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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界找尋

化星隨著沈仙兒的那縷氣息,穿過虛空,回到了這方天地的結界處,結界裂開一條細小的裂縫。她才靠近裂縫,一股強大的吸力,將她瞬間吸了進去。並且魂體突然像是被附著了什麽東西。

她內查魂體,卻並未發現異常。

重新回來,她望著周圍的烈火,這裏正是由蒼澤雪山,變成的火山。

正好,去殺沈仙兒!也去找蒼澤掌門和沈仙兒,奪回自己的神身。

但在找他們之前,她將魂體內,蒼澤掌門當初放在她身上的,那顆屬於前世柔陰神尊的裂痕神丹,封印!

柔陰神尊的神丹被她封印後,她再次失明,看不見了。不過也無所謂,正好眼不見,心不煩,索性用發帶蒙住雙眼。

接著,化星魂力釋放,感應的卻是這裏一個人都沒有。更別說沈仙兒和掌門了。

她轉身去了東臨深澗,深澗裏吹著荒涼的風,風中帶著經年沈積而幹涸的血腥味和泥土味,她直覺不妙,直奔尊殿,裏面空無一人。

她走進屬於棣偉和她曾經居住的地方,伸手觸摸到的,是極其厚重的灰塵,有些地方還出現了嚴重的坍塌,絆住了她繼續前行探究的路。

她的心,陡然冰涼。這說明,棣偉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。

她又去了棣偉的軍事基地,隱形結界已經不在,一個邪修的士兵也沒有,真的是一個也沒有。就連空蕩蕩的房子,也都全部破敗,讓她無處下腳深入。

她又去了噬魂洞,感應不到怨靈池裏的鳳天神鳥,同樣的,路面全是巖石,沒有一處是平坦的路。噬魂洞竟然坍塌了,空氣裏飄著十分厚重的、風幹的血腥味。

她轉道去大仙宗的地牢,地牢裏,也根本沒有棣偉。她將魂力釋放到整個大仙宗,依舊感應不到棣偉,而且,奇怪的是,也感應不到大仙宗的王後。

她來到大仙宗的藏寶閣,用裏面的珍品,制造了許多符紙,為自己的魂體,制作了一具符紙軀殼。

雖然她的魂體已經凝實,但是有具軀殼,會更穩妥。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,就是去七宗八派,輪番打。

既然,她感應不到棣偉在哪裏,感應不到沈仙兒和蒼澤掌門,那她就一宗一派的去要!

左右她的魂體凝實,任誰也無法輕易將她打散,就算是烈陽神尊,也得花費時日和神力,才能將她凝實的魂體慢慢消融。

她頂著符紙的軀殼,現身大仙宗,直接從大仙宗的大門結界處,往裏一路斬殺,她不管對方死活,只管往裏沖。最後,大仙宗的仙兵,無人敢擋路,紛紛退守在她周身。

她因此一路暢通無阻的深入,最後坐在了旋天殿最中間的高位上。這個位置,曾是戰王邀請七宗八派的領軍人物參加宴會時,大宗王坐的地方:“東臨深澗的東主在哪兒?蒼澤掌門在哪兒?你們的王後在哪兒?”

退守在一旁密密麻麻的仙兵,看著這個分不清男女,分不清樣貌,滿身都是符紙的人,害怕得戰戰兢兢。因為她雖然沒有大開殺戒,但是她的每一道術法,卻透過皮肉,直達魂體。他們有些仙兵靠她靠得近的,被她打中的,軀體完好的倒下,魂魄卻散得幹凈。

靜默半晌,無一人回答。

化星眼眸驟緊,她混雜著黑色、紫色、五彩色、以及紅色的魂力,從身體裏迸射出,籠罩在所有仙兵的頭頂上方:“在哪兒?”

所有仙兵,感覺自身魂魄,受到極其強的威壓,紛紛疼得半跪於地。

有些烈性的仙兵開口:“不知道!就算知道,也不會告訴你。”

化星神魂之力淩厲掃射過來,那開口的仙兵,立馬軟了身子,倒地不起,魂魄從他身體,像蒸汽一樣散發出來,並蒸騰到空氣中不見了。

又一個魂飛魄散。

有些跟著急了眼:“大宗王和王後回來,一定不會放過你!”

“回來?他們去哪兒了?從哪兒回來?說。”

那個仙兵,被化星的魂力勒住脖子:“死也不告訴你!”

化星如他所願,他的魂魄也散掉了。她擡頭掃向其他仙兵,其他仙兵立馬感受到威壓加重,幾乎連跪姿都穩不住了。

有個仙兵終於承受不住:“不是我們不說,而是自從六百多年前,仙界與東臨深澗一戰後,你說的大宗王、王後、東臨深澗的東主,就再也沒有在大仙宗出現過。”

化星一腳踹翻了眼前擺放東西的桌案:東臨深澗的邪修士兵,不過想要個輪回而已!仙界竟還是開戰了!棣偉,又如何對抗住整個仙界?!

想到這六百多年,棣偉定是飽受折磨,她心血翻湧,怒氣不受控制,施加在仙兵身上的魂力,因此瞬間加大,一些修為低階的仙兵,立馬魂飛魄散。

活著的,紛紛惶恐:“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的兵。我們現在連將領都沒有,根本不可能知道重要的人和事。”

下面是一片附和聲。

化星看著哀嚎的一片,收了收怒意。轉身騰飛,離開大仙宗。她以同樣的方式,打進了剩下的每一宗,每一派。

也去了蒼澤仙山。

然而,但凡有點能力的,有點品階的修士,全都不見了。包括笛果,也包括當初在東臨深澗做人質的金黛雁。

她感應著被她翻遍了的仙界,連雲彩都是淩亂的。她騰飛上雲彩,直達九重天處的結界,發現結界比上次來時,下降了五六百米。

也就是說,九重天的黑壓,又向仙界擴張了五六百米的高度。

以這樣的速度,每一百年下降一百米的話,仙界遲早會被九重天黑壓取代。

她嘗試劃開九重天,可身體一觸碰結界,她為自己塑造的符紙軀殼,瞬間化為硝煙。

看來,還是要先找到屬於自己的神身,才能去九重天救阿木和父君。

化星拿出當初贏煌給她的令牌,來到了冥界,直奔贏煌城。

贏煌感應到令牌,立馬出來,正好在城門處,看見了以發帶蒙眼的化星。她仔細打量化星,發現化星除了眉眼間,似乎冷了許多以外,並無明顯入魔跡象,而且看見化星的魂體竟已經凝實,實在大感驚喜。

化星本就是神魂,一旦凝實,神魂之力就無人能敵了,那冥界的問題,化星也就能解決。

化星感應到身前的人,恭敬道:“見過贏煌城主。”

贏煌:“客氣,進去說。”

化星:“不了,想你們幫我找找人,此事於我著急,作為交換條件,也兌現我當初說的話,我來幫你們將那股黑色神魂之力,吸附走。”

“不錯呀,魂體凝實了,難怪六百多年都沒來,是閉關去了吧。”說話的,是正巧來找贏煌的閻王。

其實也不算正巧,因為閻王每天都來,有時候,還像吃飯一樣,一日來三餐,不,來三次。

化星對閻王也見了禮。

閻王:“你現在的實力,在冥界可無人能敵了,你自個釋放魂力,覆蓋住整個冥界,也能找到,實在不需要我們幫忙啊。”

化星:“我要找的人,在冥界自然最好,就怕,他已經轉世,需要看您的生死簿。”

閻王:“你盡管說。”

化星時隔六百多年才回來兌現承諾,自知對不住他們給自己的令牌,和當初送的縛魂纏絲,主動要求先去石坑。

贏煌和閻王也不推遲。來到城後山,化星快速進入石坑內,坑內那股黑色神魂之力,過去六百多年,竟然一分都沒有消減。這真是費解。

化星操控體內的神魂之力,慢慢靠近,剛一觸碰到這股黑色的神魂之力,那聲滿腔正義而又決絕地怒吼:‘我女兒不入魔’,再次傳進化星的腦海。

化星咻地把手縮回。她擡頭問坑上的兩人:“吸附不了,可以直接銷毀嗎?”

“千萬別!”閻王大叫。

贏煌:“我們曾經,對抗過這股神魂之力,可結果只會讓冥界的結界跟著一起破損。”

化星騰飛出坑內,表示依舊吸附不了:“這股黑色神魂之力,雖然一直在,但我發現冥界的結界,卻比六百年前,要穩了很多。想必這股神魂之力,不會像你們說的那般具有危險性。”

贏煌:“那是因為,蒼澤的掌門,前不久,來托我們將一人的魂魄轉世,他出於還禮,就順手加固了我們的結界。”

閻王:“話說,這蒼澤的掌門,不愧為神尊的修為,當真是厲害。我們這結界經他手後,確實是穩固了許多。”

化星:“那你們為何,沒有請蒼澤的掌門吸附呢?他也是神魂。”還是天生的神魂。

閻王:“我們說了,那掌門說,能吸附這股神魂之力的人,並非是他。”

化星:“那可否問問,蒼澤掌門托你們轉世的那人是誰?”

閻王:“是一位冒著濃厚黑氣的姑娘魂魄,從未見過如此瘋魔到不醒人事的魂魄,太滲人了,又叫又哭,哭叫得含糊不清,比我們十八層裏,受過酷刑的魂魄,還要淒厲駭人。”

贏煌也忘不了見到那個黑黝魂魄時候的場景,確實千年難得一見的慘不忍睹。

化星眉宇緊蹙:冒著黑氣,那必定是沈仙兒無疑了。她不是被蒼澤掌門保護著嗎?自己的神身,不是被蒼澤掌門奪去,給沈仙兒了嗎?怎會淒慘轉世?

化星:“那姑娘投生何處?”知道沈仙兒在哪,就能知道蒼澤掌門在哪兒,就能搶回自己的神身。

可閻王卻說:“那掌門把那姑娘隨手扔進輪回臺,就追著去了。我們都沒來得及看清楚,投生的是哪裏。”

化星沈默一瞬,再問:“那可有仙界的人,來轉世過。”

贏煌:“有,王後送戰王來轉世。”

閻王:“說來,王後也是很奇怪。王後自身魂魄已經縹緲如紗,卻硬是不怕魂飛魄散,闖來地府。闖來了,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王後之尊,跪著求我們,讓戰王去輪回。我當時就告訴王後,戰王魂魄離體六百多年,一直被外力勉強聚攏,才沒有離散,早已經無知無覺,轉世也是一位傻子,在人間只會活受罪。結果王後跪著不肯起來,她非要我們答應不可。”

化星聽了,內心說不出是何感受,總之,非常冗雜:自從沈仙兒撞掉了蒼澤掌門的面紗鬥笠,讓自己看見蒼澤掌門和公子鴻,是同一張臉後,她就信了沈仙兒說的話:她深愛的公子鴻,只是蒼澤掌門的一縷意識。

所以公子鴻作為一縷意識,當初身死後,本該立馬就回歸蒼澤掌門的體內。可是公子鴻這縷意識,卻被戰王用鎖魂芯,強行鎖在鎖魂燈內。鎖魂燈也因為扛不住,蒼澤掌門的神力對公子鴻的召喚,才會碎裂。也導致了鎖魂燈內,戰王以身施咒而聚攏的花香卉,因為燈碎而跟著徹底散掉,回到了自己的體內。

所以當時戰王再次以身施咒,才會尋不到花香卉。而她自己,也無法再聚到公子鴻的魂魄。

若戰王當初沒有給自己和公子鴻用鎖魂芯,戰王的鎖魂燈也不會碎裂,他也就不會失去花香卉的那一魄,終究是自己連累了戰王。

化星醒過神,聽閻王繼續:“我怎麽也不肯,王後才說她用她自己的魂魄,一直將養著戰王的魂魄。而六百多年過去,王後她自身的魂魄,已經支撐不下去了。就算戰王去人間是傻子,會受百般苦楚,好歹輪回轉世,戰王魂魄依舊還在。”

化星垂眸:王後一直都是以她以為的方式,去愛戰王,卻讓戰王痛苦失去妻兒。若是戰王有幸恢覆清明神智,回想起轉世身為傻子時,被百般欺淩到不堪入目的自己,又如何面對自己心裏的那道砍?

化星:“所以,你們答應了。”

閻王:“本來不予答應的,但是王後這人,大概也是瘋魔的,她竟然當著我和贏煌的面,用她自身所有的魂魄,去滋養戰王魂魄,戰王魂魄有了一丁點兒知覺,而王後當場,魂飛魄散了。”

王後真是愛得瘋魔。

化星:“戰王與我素有淵源,我不會害他,能否告訴我,戰王投身何處?”

閻王猶豫一瞬,在過往認識中,眼前這姑娘是個心懷大義的。

閻王猶豫間,贏煌已經開了口:“戰王被灌了孟婆湯,送到了我贏秦家,但出生在趙國。”

化星:“那戰王是不是會徹底忘記喝孟婆湯之前的事?”

閻王:“也不能說徹底,待戰王修為達到封仙境,也就脫離了凡胎。到時候,再有人用他血親的元丹刺激他,他便能和他的上一世產生聯系,自然也就記起上一世了。”

化星內心嘆息一聲,面上還是要表示感謝:“贏煌城主肯用自家祖陰庇護戰王,實乃仁義。”

“也並非全是我仁義,而是我有一位後輩子孫,說戰王不凡,應是有天命之人,哪怕魂魄無甚知覺,也想戰王寄生贏秦家,看能否結束天下混戰,讓贏秦一統天下。”

“我最後問一人,”化星鄭重行禮:“一位男子,渾身散發著血紅色的神魂之力,你們可見過?”

贏煌和閻王同時倒吸一口涼氣。

閻王:“你確定是神魂之力?是血紅色?”

化星感受到他們巨大的反應:“你們見過!”

閻王怨氣極大:“何止見過,我冥界可謂被這魔魂洗禮了一番。”

“魔魂?!!!怎麽可能?”化星完全不敢信。

“這有什麽不可能的,他整個人,連同臉,都散發著,濃郁到發黑的血紅色魂力,不死不休的硬要到冥界每一個角落去查看,甚至連危險的界門夾雜地帶,他都沒有放過,最後找不到他想找的,他才走,瘋言瘋語說,只剩下人間沒找了,聽他那話,肯定是去禍害人間了。”

化星石化,這個閻王和贏煌見過的血黑色魔魂,會真的是棣偉?她依舊不敢,也不願相信。

贏煌想起當時見到那個魔魂時,她莫名覺得似曾相識,她以為,那個被血黑色神力覆蓋住整張臉、整個身軀的人,會是曾經對他許諾過的少年。

於是贏煌站在那人面前問:“你在找我嗎?”贏煌端正著臉,看著那團血黑色,以便那人能看清楚她。

然而,那團血黑色魔魂一掌掃了過來,好在贏煌當時躲得及時,才沒有被傷到。心裏感嘆幸虧眼前的人,不是她心目中的少年。

因為就算曾經的少年不來找贏煌,贏煌也不希望少年變成那尊魔魂。

“多謝你們告知,”化星收斂了心神,拿出炫金令牌,還給閻王:“既然這坑內的黑色神魂之力,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吸附,那我便幫不了這忙,令牌還給你們。多謝你們之前對我的照顧和寬容。”

贏煌對她有些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情:“不謝,化星。”

化星意外地看向贏煌,自己好像從未告訴過他們自己的名字,但贏煌接下來提到的人,就讓化星明了了。

“上次你離開後,我才聽顧兆雍說你的眼睛,被界門夾在地帶的風沙,侵襲壞了。我這裏有上好的冥泉水,可以治愈你的眼睛。”

化星感應到她伸出來的手,猶豫一息,接了過來:“謝謝,若是你們以後有事需要我幫忙,我必定到。”

閻王:“放心,不會跟你客氣,有事找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化星和贏煌、閻王告了別,出了冥界。棣偉不在仙界、不在冥界,她要去人間找他。

更何況沈仙兒轉世為人,不知去向。戰王那兒,她也想去照看一二。

左右全在人間,總歸要去。

《星辭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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